武漢市社會福利院實習報告
同伴也應和著說:“算了,算了,下次再說吧,我們還要趕時間。”
小魚說:“不能算的,不能算的。”說話時會笑的眼睛在聲音沉寂的一剎那歸于憂郁,深邃的眸子在我和同伴之間游移。她舒展的眉頭始終漾著的笑意,也被緊張俘虜了。
似乎如果我們不回去拿的話,她就會哭。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女孩櫻,一直搖著我的手,并且目光掃向一個工作人員(辦公室鑰匙在她那),然后再定定地盯著我。后來她陪我要來鑰匙的時候,圍著我們的幾個少年,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輕松笑容。
實習要結束的時候,我和同伴在他們中一部分人中作了一個小實驗。即讓他們寫下自己最舍不得的六個人,在一一刪除之后留下一個人。我們想通過這種方法,粗略了解他們過去的生活,以及他們現在的渴望。結果,出現每條紙上都寫著伙伴的名字,其中三張紙上有我和同伴的名字。后來那些紙被我帶回來了。其實,我們有什么資格 出現在那些紙上呢?我們是去實習的,我們做的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啊!
面對他們的信任與期盼,我感覺自己必須給他們某種保證,那種實質性的,同時又對自己的能力心存懷疑。回來的時候,心情很沉重。害怕他們靠著我們,我們轉身離開他們跌倒在地的傷痛,害怕我們沒有能力教會他們如何自立。
二, 錯誤地為他們定位“遭冷遇”
他們比我們文化程度停留在小學階段,并且普遍比我們小,更加由于對“人生發展的階段”了解欠缺,我們就下意識里把他們定位為脆弱的“兒童”。
首次去的時候,我專門買了一本《幼兒折紙》在宿舍里學折紙技術;同伴專門補習了童話,試圖用“賣火柴的小女孩”對之進行熏陶,企圖用“小二郎”對之進行感染,從而拉近距離。而那天,他們的折紙技術令我乖乖地當起了小學生;我們的故事卻令他們乏味,他們甚至沒有表現出最起碼的好奇——鼓勵我們把故事講下去。
有的趴著睡覺,有的哈欠連連,問到他們是否故事,他們只是不置可否地笑。顯然,他們還不習慣撒謊。更有甚者,他們干脆以點頭、搖頭回答我們的問話,也許他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了。
接下來的幾次實習,我們就接受了來自他們的各種挑戰。除了幾個愛說話的之外,其他孩子不喜歡用言語表達感情,而后來愛說話的孩子也總是若有所思地點頭、搖頭、或者上課的時候睡覺、打鬧。后來他們干脆用啞語進行交流。
后來,看到他們談論偶像劇的投入、唱流行歌曲的認真;看到小姑娘在高校某男生走后,冒雨跑到大門口傻傻站立的表情;看到小男孩與“外來小女孩”(福利院有老人公寓,這些小孩一般是老人們的孫輩,周末的時候來看望他們)搭訕時的調皮;聽到午飯后,小女孩在宿舍里打著、鬧著、叫喊著“是”,當然,說的是我們都知道的名字。我們明白了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錯誤——他們是進入青春期的少年,而不是兒童!于是,我們開始毫不避諱地聊偶像劇,講校園里的事。
如果下肢不殘的話,小昕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她在意識到自己漂亮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殘疾,這令早熟的她極其敏感切且有一種破壞傾向。一次,某公司的人給他們帶了好多食物,每人還有幾枝康乃馨,幾個小孩接過之后就把它們丟在一邊。而小昕則把花瓣一個一個撕下來,一枝接一枝。我把其余的幾枝也拿給她,后來她笑著撕完了。當我問到她以后想干什么的時候,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對我說:“嫁人唄!”
課外時間,我們讓他們帶我們逛整個福利院、陪他們打籃球、在他們宿舍瞎侃等等。我們努力以這種方式營造一種大家庭的氛圍,讓他們在相互了解與溝通中學會交往、學會生活。
第三:不只是震撼
1:病痛的時候我想到了死
小羊是一個很懂事,甚至有一點早熟地孩子,她患有嚴重的皮膚病,粗短的直發絲毫掩蓋不了頭頂的瘡疤,大片的紅點點從臉臉一直覆蓋到后背,許多紅點上隱約有白色的膿包。
一次某高校的學生看她們的時候,她一首歌唱過之后教室里有短暫的沉靜,那是在咀嚼傷悲、是在醞釀眼淚。后來,在一個同學在帶動下,我們歡呼雀躍地笑了,淚水才沒有流出。
一天,我們看見她悶悶不樂,在我們再三地詢問下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淚。原因是她怕疼,她的皮膚病要用激光治療。她說:“每次我一進去他們就按住我,我就哭,我怕啊!”
那時我們靜靜地聽她說,邊安慰邊為她擦眼淚。后來她說自己曾經都想過死,因為生活沒有意思。女孩!一個外表“丑陋”而歌聲甜美的女孩,想到了死!
實習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在閑談的時候也會去揭她的“傷疤”。
“你臉上的傷是什么時候長的?”
“是因為小的時候,父母把我扔進一個比較臟的地方”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
“哦,”我們準備給她一個發泄怨氣的機會然后心理疏導“那你是不是很怨他們啊?”
“開始的時候是的,”說著她把頭轉向一邊,“不過現在我想他們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聽完這句話,準備好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從她的眼神和語氣里我知道,她的話像外交辭令而不是肺腑之言。一個14歲的女孩憑什么承擔這樣的責任——要合理化社會的不公平待遇,要給父母這樣的寬容?實質上這種寬容是一種更深層的自我壓抑,那是多少次疑問、多少次期盼、多少次無奈之后而無奈地自我解脫呢?許多時候最難過的是,明明白白地掌握了一種理論,可是用在自己身上又接受不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這種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