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聽說了嗎?梅子她爸要回來了。”
“聽說了,好像還傻了!”
……
梅子在村頭的一個角落里坐著,等父親歸來。那些流言蜚語傳入她耳朵里讓她心里既傷心又難過。父親在工地打工時不幸從高樓摔下來,造成腦部嚴重損傷,成了一個弱智的人,母親在醫院照料父親時,眼見他已經成了一個廢人,竟在一個黑夜悄然離去,不知所終。想起這些,梅子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嘀嘀……”村頭前方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梅子站了起來。風呼嘯著,肆意地拍打著眼前的一切。父親下了車,對著空氣指手劃腳,嘴里還不知嘟囔著什么。梅子從送父親回來的人手中接過一個行李,攙扶著父親回到了家。父親坐在炕頭上,癡癡的,竟像個孩子一樣吵著要吃糖,還愈吵愈大聲。梅子剛開始時還默默地忍受著,后來被吵得實在是煩透了,大聲地向父親罵道:“別吵了,你這傻子!”父親聞言愣了一會兒,兩眼噙著淚水,然后又低聲哀求起來:“我要吃糖,我要糖!”梅子最后拗不過他,便出去買了包糖果;貋頃r,她看到父親睜著一雙貪婪的大眼緊緊地盯著自己手中的糖果,心中頓時涌出一絲厭惡。她拆開袋子,拿出一顆糖果,舉在手上,瞇著月牙眼對父親說:“想要嗎?”父親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梅子,使勁地點了點頭。梅子沒有把糖果直接遞給父親,而是遠遠地丟在地上。父親連忙跑過去,一把抓起那顆糖果,緊緊地攥在手中,生怕別人搶去一樣。梅子像嫌棄一條狗一樣對父親說道:“傻子就是傻子,撿顆糖像撿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