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座談會講話
所以我想這個立場改造,是不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有時候我就想這個問題,到底改造到什么程度。這就像儒家所說的無限的自我修養,這個無限的自我修養,對人要求到一個什么程度,我覺得這是一個問題。講話用了很大的篇幅,掰開揉碎地講要為什么人,為工農兵,為什么?這個講話有一個環境,當時是抗日戰爭這個情況,我覺得中國今天的這個狀況,現在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我覺得現在階級斗爭和民族斗爭都空前尖銳,實質上的尖銳。但是在文化層面,沒有得到顯揚,人們群眾意識不到。從文化工作角度來說呢,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
在階級斗爭和民族斗爭中,這兩者相比,應該更傾向于哪個?我覺得我們目前策略上應該更傾向于民族斗爭。其實正是我們這些人,在努力地團結最大多數的同胞,寬容一切可以寬容的人。我覺得不寬容的,恰恰是那些利益集團的代言人。他們是非常不寬容的。毛澤東講的兩個標準,一個是政治標準,一個是藝術標準。政治標準第一。政治標準這一條,壓迫者統治者利益集團,他們是做得最好的。從國家來說,美國是做得最好的。我在多年的觀察思考中發現,美國是最講政治的,都講到每個人的骨子里。美國人基本上都有這個政治嗅覺。你一旦流露出對毛澤東的好感,他立刻整個身體都變化了。他就把你掛到一個文件夾里去了,他對這個文件夾敬而遠之。他們這個政治工作是做得這么好,實際上他這是政治掛帥。但是他給你扣的帽子是你講政治。政治那個東西,它是一個制高點,天王山一樣的,他是要打掉你的政治意識,他卻老要保持政治意識。這是一個必須要爭奪的問題。我覺得這些年來我們對這個問題是比較糊涂的。包括我自己,因為我在文學方面有士大夫的情趣,我有時候也會忽略掉一些問題。比如說前兩年的那個《色戒》,一開始我沒注意,后來是黃紀蘇提醒我,我趕快去看,原來這個問題這么嚴重。很多時候,我們忽視了政治標準。我覺得現在尤其要強調這點。因為政治標準講的,不是一個口號的問題,而是一個對誰有利的問題。對哪些人有利,對哪些人利益大,對哪些人利益小,我覺得目前在國內,我們要把這個問題向人民講清楚,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但是對誰有利對誰有弊,這個利益的大小,要講清楚。
現在民族矛盾是一個重點,但是我們心里要非常明白,根源還是階級問題。不解決這個階級問題或者不緩和矛盾,是不可能解決民族矛盾的。
這個“講話”還談了普及和提高問題。這是一個難點。因為我們整個的文化機制就是打壓向著工農群眾的普及。我們的網絡媒體大量地充斥著粗俗的色情的,直接刺激你欲望的東西。那個不是“普及”,那恰恰是迷魂藥。普及不是說形式上的普及,它的內容應該是高尚的、高級的,應該包括著深刻的思想,而不是那些注了水的東西,所以我們現在看到貌似為底層人民服務的,其實那些不是他們所需要的,不是對他們有利的。我前天在海峽衛視談深閱讀和淺閱讀的問題。有一位嘉賓是南方周末的,他說人就應該淺閱讀,人就應該讀網絡上的東西。因為這是人性的,大家都需要的等等。但是他說的需要呢,其實是被制造的消費欲望,包括消費文字的欲望,是把人們群眾變成沒有頭腦的沒有自制能力的人,推銷什么,他就買什么。而我們所說的這個普及,它的骨子里應該是一種不謀商業利益的,為人民長遠利益考慮的,形式上要容易懂的。在我們學術界這么做,是有非常大阻礙的,需要非常強大的意志力來這樣做。因為我們實際上的第一讀者是文化界的人,是文化界的同行。文化界的同行呢,有很深的陽春白雪情結,他會覺得你這種東西像通俗文藝,像郭德綱、趙本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