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歌鑒賞(五)(教案)
這一番情調,夠別致、夠浪漫的吧?所以他不禁要自問該不該算個詩人了。回答無疑是肯定的。因為:自古詩人多飲灑,李白斗灑詩百篇,杜甫灑量不在李白之下。現在,滿襟衣的灑痕,正說明自己與“詩仙”、“詩圣”同一嗜好。騎驢,也是詩人的雅興,李賀騎驢帶小童出外尋詩,不是眾所周知的佳話嗎?而今自己“細雨騎驢”入得劍門關來。這樣,以詩人自命,真可謂名副其實了。但何以又“無處不消魂”棗默然神傷呢?這就涉及陸游的一貫追求和當時處境了。他生于金兵入侵的南宋初年,自幼志在恢復中原,寫詩只是他抒寫懷抱的一種方式。然而報國無門,年近半百才得以奔赴陜西前線,過上一段“鐵馬秋風”的軍旅生活,現在又要去后方充任閑職,重做紙上談兵的詩人了。這叫人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此身全是詩人未?”并非這位愛國志士的欣然自得,而是他無可奈何的自嘲、自嘆。試想,如果不是故作詼諧,誰會把騎驢飲酒認真看作詩人的標志?親愛的讀者,請透過詩人幽默、瀟灑的語調,去觸摸、古籍他那顆苦痛心靈的震顫吧!
20、《淡黃柳姜夔》賞析
淡黃柳
(原序)居合肥南城赤欄橋之西,巷陌凄涼,與江左①異。唯柳色夾道,依依可憐。因度此闕,以紓客懷。
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②,明朝又寒食。強攜酒,小橋宅③,怕梨花落盡成秋色④。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注釋】①江左:長江下游以東地區,在今江蘇省一帶。②岑寂:安靜。③小橋宅:合肥戀人之宅。④“怕梨花”句:李賀詩有“梨花落盡成秋苑”句。
【作者介紹】姜夔(1155-約1221),字堯章,號白石道人,饒州鄱陽(今江西鄱陽)人。一生未曾仕宦,靠賣字及朋友周濟為生。精通音律,能自度曲。著作有《白石道人詩集》、《白石詩說》,詞有《白石道人歌曲》傳世,《全宋詞》存詞八十余首。宋光宗趙惇紹熙二年(1191),姜夔寄居合肥,這首詞就是這年春天在合肥寫的。如小序所說,作者寫這首詞的目的是“以紓客懷”,可是,通篇都是寫景,作者寄居異鄉的惆悵,傷時感世的愁緒,盡在不言之中。
【賞析】上片首二句先寫“巷陌凄涼”。作者寫作這首詞的歷史時期,合肥離南宋的邊防線不是太遠,是所謂“邊城”。“空城”寫出城內蕭條冷落;“曉角”增添了氣氛的悲涼。“馬上單衣寒惻惻”,寫“巷陌”中的人物,也就是作者自己在異鄉邊地的感受。“看盡”兩句又轉入寫景,眼前的柳色“鵝黃嫩綠”,和江南十分相似,“都是江南舊相識”,流露出淡淡的思鄉情緒。
過片“正岑寂”三字,承上啟下,由柳色想到江南的故鄉,但這里畢竟不是故鄉,如“小序”所說,“與江左異”,因此才有“岑寂”之感。“正”字引出下文,轉寫寒食時節。“強攜酒”句的“強”字,寫出滿懷愁緒,本來已無心訪人飲酒,但適逢佳節,只好“強攜酒,小橋宅”,去找情侶過節,無非是敷衍應景。“怕”字又一轉,寫作者對春天的留戀,本來無心賞春,而當“梨花落盡”時,眼前會“盡成秋色”,那是會更添惆悵的。結尾三句,緊承上句,敘寫“春”將逝去,當“燕燕飛來”之時,就只有一池綠水了。惋惜春光逝去,在寫春景中反映邊城的凄涼,作者意在排解愁緒,實際上卻不自覺地流露出無限煩惱,家國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