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文學審美藝術探討文學范文
作出怎樣的貢獻?這是近十多年來文壇關注的焦點之一。一些學者于1985年提出“20世紀中國文學”概念,試圖把一向從屬于政治劃分的中國現代和當代文學統(tǒng)合起來研究,引起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然而,這并不表明20世紀中國文學研究趨于終結,而只是掀開了新的一頁。因為從那時以來,人們關于“20世紀中國文學”的討論連綿不絕,形成雜語喧嘩局面。我們在這里也只是想從中國文化的現代性這個特定角度,加入到這場有關20世紀中國文學及其相關問題的世紀末喧嘩之中,提出別一種觀察,以就教于方家。
中國文化的現代性或現代化,是在現代進行的一項長期而根本的“工程”。這種“現代性工程”(project of modernity)起于何時?學術界有不同意見。我們雖然認為它根源于中國文化內部的種種因素的長期復雜作用和演化,但在作具體劃分時,還是不得不把目光沉落到1840年鴉片戰(zhàn)爭這個影響深遠的重大歷史事變上。我們所謂現代性工程,大體以鴉片戰(zhàn)爭為明顯的標志性開端,指從那時以來至今中國社會告別衰敗的古典帝制而從事現代化、以便獲得現代性的過程,這個過程涉及中國的政治、經濟、法律、教育、宗教、學術、審美與藝術等幾乎方方面面。當這個閉關自守的“老大帝國”在西方炮艦的猛烈轟擊下急劇走向衰敗時,按西方先進的現代化指標去從事現代化,“師夷長技以制夷”,似乎就成了它的唯一選擇。確實,面對李鴻章所謂“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中國的古典“中心”地位和幻覺都遭到了致命一擊,只能脫離傳統(tǒng)舊軌而邁上充滿誘惑而又艱難的現代化征程,以便使這“老大帝國”一變而為“少年中國”或“新中國”。李伯元在小說《文明小史》(1903—1905)楔子里,就把走向現代化的“新中國”比作日出前的“晨曦”和風雨欲來的“天空”:“諸公試想:太陽未出,何以曉得他就要出?大雨未下,何以曉得他就要下?其中卻有一個緣故。這個緣故,就在眼前。只索看那潮水,聽那風聲,便知太陽一定要出,大雨一定要下,這有甚么難猜的?做書的人,因此兩番閱歷,生出一個比方,請教諸公:我們今日的世界,到了甚么時候了?有個人說:‘老大帝國,未必轉老還童。’又一個說:‘幼稚時代,不難由少而壯。’據在下看起來,現在的光景,卻非幼稚,大約離著那太陽要出,大雨要下的時候,也就不遠了”。這里可以說同時展示了中國眼前的衰敗景致和即將到來而又朦朧的現代化美景。現代化(modernization), 在這里就是指中國社會按照在西方首先制定而后波及全世界的現代性指標去從事全面而深刻的社會轉型的過程。而相應地,現代性(modernity )則是指中國通過現代化進程所獲得的或產生的屬于現代的性質和特征。
要在這個具有數千年文化傳統(tǒng)的“老大帝國”實施空前宏大而艱巨的現代性工程,必然會牽涉到方方面面。對此,原可以從不同角度加以分析。在這里,我們不可能面面俱到,而只能選取一種特定角度。在我們看來,中國的現代性問題,可以從中國文化對于其在現代化進程中所遭遇的種種挑戰(zhàn)的應戰(zhàn)行動角度去考慮。在這個意義上,現代化意味著被迫納入現代化進程的中國舊體制經受一系列尖銳、嚴酷而持久的挑戰(zhàn),如產生“道”與“器”、專制與民主、巫術與科學、科舉與教育、王法與法律、傳統(tǒng)思維與現代思維等等劇烈而持久的沖突。有挑戰(zhàn),就不得不有應戰(zhàn)。應戰(zhàn)就是面對挑戰(zhàn)而采取必要的應對措施,在現代性內部的種種沖突中嘗試和尋找適合于自己的現代化道路。因此,可以說,中國的現代性集中而明顯地體現在面對現代化過程的種種挑戰(zhàn)而顯示的應戰(zhàn)行動上。這就需要我們從挑戰(zhàn)性課題與應戰(zhàn)行動的角度去理解現代性所牽涉的種種復雜問題。